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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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冉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a区一家胶囊旅馆的房间里，两个月前他进巨蛋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身边。叶明冉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摸到了剩下的一支睡眠剂。

叶明冉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那件在外面穿着怎么看怎么奇怪的白大褂换了下来。

他本来尽快将现在的情况告诉组织，最好还可以顺便确认下彼得的身份。

不过，本着不套情报白不套的原则，叶明冉还是在出胶囊旅馆的时候还是假装熟络地和门口那个在打瞌睡的小伙子打了个招呼，“嗨，我大概是喝多了被抬进来的，我怀疑我没有登记我的国民id，你能让我补登一下么？”叶明冉露出了一个热情熟络的笑容，根据他的经验，服务人员一般都喜欢善解人意的顾客。

哪知道小伙子眼睛都没有抬一抬，他指了指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块液晶屏。

叶明冉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是“半夜无业人员收容所。”

叶明冉：……

“没人把你送过来，是自动收容车在路上的时候把你扫进来的。收容时已经扫描了你的id。我们通知了你登录在国民信息中的电话号码，发现并没有人接听，我们建议你换个号码。”小伙子快速地说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这里不提供工作机会，也不提供饮食。”

原来是个政府收容机构。

那估计他就是和路边那些罕见的流浪汉一样被收容了。这些机构为了强调保护隐私从来不会收集任何关于被收容者的信息，自然无迹可寻。

“他娘的一点漏洞都没有。”叶明冉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虽然是预想中的结果，但是还是有点沮丧。

他还是第一次住在a区，却对a区有种似曾相识的印象。这种印象在他报第一次路过a区的时候已经有了。

当然，叶明冉没有和组织提过这件事情，倒不是出于什么想要隐瞒的目的，而是已经预测到了里面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冷嘲热讽。叶明冉几乎可以想象红头发听到他这么说时候的反应:“我看你的国民id也是a开头，你也可能其实是原本住在a区打开某些名门望族失散的孩子呢。”

叶明冉希望有能够找到和他过去记忆有关的线索，但是并不希望被消遣。

收容所的退房程序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叶明冉很快地就在小伙子不甚友善的鄙视目光中走了出去。a区中心时钟塔上面的时间显示上午九点五十，这时候叶明冉发现他眼前忽然浮现了一个时钟，看上去如同浮在半空中一样。在叶明冉看了一眼时钟塔之后，那个小时钟开始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二十四小时倒计时开始，如果不能在明日此时赶到指定地点，你将被无法再回到巨蛋。注意。”居然还播放了一段贴心的提醒。

叶明冉这时候才知道没有屏蔽芯片是多么的不方便，除了“真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涌进来，这样人的脑子还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什么东西呢。

他想，巨蛋正是想用这种东西消磨国民的热情与创造力。

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找到“组织”的人，和他们说说现在巨蛋里面已经开始怀疑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有屏蔽芯片的故障问题。只是——他抬眼看了亮堂堂的天空，觉得现在去d区的红灯区恐怕也太引人注目了点。

最稳妥的做法，是待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在时钟塔那里混在那些常客里面一起做跨区巴士过去。

只是那之前的时间未免太难打发了点。

叶明冉看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穿着一身显然有点过于宽松的西装，在街道的一个花店里面买了一束花。

“这个老头几乎每天早上都来买花。然后他一直走到这条路的尽头，然后左拐。”叶明冉看着老头摇摇晃晃地提着一束紫色的薰衣草，左拐后消失在了叶明冉的视线里。

叶明冉不知为何，神差鬼使地想起了左耳畔别着一朵小雏菊的少女的影像。

那是什么来着?叶明冉在同样有点炫目的阳光下想。

对了，那是前天他神差鬼使的去搜关于少女的记忆的时候看到的记忆残影。就是这条街道，这个老头每次也会出现在别人记忆的边角里。

叶明冉记得，在那段记忆里面他只看到了少女的侧脸，也许比他之前看到的侧脸还要少一点。

可是他一句脏话也没有骂出来。相反，他觉得他好像能从那个带着露水的雏菊上，嗅到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晨的清香。

那清香，也一定沾染在了少女的头发上。

叶明冉漫无目的地想着，想起了他和彼得在讨论批假时候的对话。

“什么叫你未来的家人?你的档案上面不是填的你是孤儿么?”老头放下了试管也不看人，眼睛盯着天花板问叶明冉。叶明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隐藏在天花板上的一个个装饰一般的小洞——现在他知道了，那些都是摄像头。

叶明冉向着摄像头大方地展示了下中指上的戒指。

彼得做出了了然的神情，后来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信息终端——这次的形状是个茶杯:这东西在巨蛋里面的设置密度已经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形态千奇百怪。叶明冉在见识过记忆库里面可以随着意识变形的操作台之后对这些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我看你的档案上面附加的条件是:刑罚嫌疑对象，在你的嫌疑洗清前你好像不能和你……未婚妻，呃，去见面？”彼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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