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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府衙,廊下,孟岐正在逗竹雕八仙笼里的小鸟,悠哉游哉,不亦乐乎,丝毫没有任何要出门办事的迹象,好像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楚行舟每日陪他赏枫逗鸟,等的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她不解地问孟岐:“殿下,我们每日就这么无所事事吗?”
孟岐停下手中动作,侧眸含笑望向她:“你着急了?”
“我只是不明白。”
“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出去调查盘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孟岐又将视线挪到了鸟笼中,“亳州那回你只是太幸运了,但你可曾想过,泼皮老五死后,是个活人都会长教训的。”
这么说,他的心中已经有计划了?
可是,他都不和她商量,她怎么协助他呢?
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打算让她参与进来?
正思索着,盐运使陈少礼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陈少宾的弟弟。
他毕恭毕敬地朝孟岐和楚行舟行了个礼,随后对孟岐道:“殿下,红双楼最好的包厢已经给您包好了。”
孟岐颔首:“好。”
红双楼?是……什么地方?
孟岐瞥了一眼身边的楚行舟:“走吧。”
“哦、哦。”她虽心中疑惑,但还是抬脚跟随孟岐走出了府衙。
可等他们来到了红双楼,楚行舟望着里面活色生香的场景,不禁皱紧了眉头。
同是女人,她不是很想来青楼这种地方。
可是孟岐,他今晚来红双楼是为了什么?
虽然京城中众人皆知,九怀王风流,但他不会到哪里都只会想着寻欢作乐吧?
孟岐见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轻轻一笑,道:“楚大人,我在云倦楼看见过你,不要犹豫了,进去吧。”
那还是在她刚来京城那会儿,被樊客骗去云倦楼的时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楚行舟憋着气和孟岐随着众多贵族子弟一起进入了红双楼。
一踏进门,楚行舟便四处打量着,但却无甚收获。反观孟岐气定神闲地站在角落,不时地对着过路的美人抛个媚眼。随后便有人将他们领到了包厢。
亥时,灯火璀璨。
红双楼中的暧昧气息似乎已经达到了高潮,筑起的高台之上,有女子呈上拍卖的物品,规矩很简单——价高者得,不问其他。
云倦楼如此,红双楼亦如此。好像只要是男人聚集的地方,在黑夜里总会进行一些不知名的交易。
“红双楼有问题。红双楼的老鸨叫祝红霜。”孟岐收起笑意,道,“听说,从前是个江湖人。”
“现在难道不是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她和江湖的联系,一定没有断。”孟岐闭了闭眼,“官商勾结,贪赃盐税,不单单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也许还有隐藏在暗处的人,在操纵全局。我猜,他可能是江湖人。”
楚行舟不禁皱紧眉头:“近些年间,有不少江湖人干扰朝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是我一直想要查清楚的东西。”孟岐看向楚行舟,“你问我为什么不调查盐税的事情。是因为现在有人比我们更加迫切着急,陶逸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而从前与他狼狈为奸的梅居荐,若是想要全身而退,他必须找到证据来强调自己的清白,将所有罪责一并推到陶逸身上。所以,无需我们动手,梅家的人会铲除障碍。”
楚行舟恍然大悟:“所以你来幽州,本就不是为了盐税?”
孟岐点了点头:“楚大人,凡事不要亲力亲为,会脏了自己的手的。”
原来,孟岐是这个想法。
楚行舟垂下眼帘。
许多事情,他看的要比自己透彻。
“今晚,将会是幽州大乱的夜晚。”孟岐沉声道,“梅家的人将会在今夜行动,而我们——也要在今夜行动。”
“什么?”
他看向楚行舟,使了个眼色。
楚行舟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二人于是离开了包厢。
孟岐似乎对红双楼的布局十分熟悉,带着楚行舟七拐八绕,终于绕到了一个破败不堪的不起眼的房间门前。
“掩住口鼻,小心中毒。”他说。
楚行舟想要说什么。他却食指轻抵唇瓣,示意楚行舟不要说话。抬手轻轻推开房门,扑鼻而来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二人小心翼翼进了房间,孟岐轻轻敲了几下墙壁,一个隧道便从脚底下出现。
楚行舟诧异地看向孟岐,但对方毫不在意,待下了隧道,他说:“我从很早便开始调查红双楼,怀疑这里藏着不少东西。这个隧道便是之前的一次发现的。”
楚行舟点点头。
这么不起眼的房间,确实不容易引起旁人怀疑。红双楼既然能进行拍卖,那它的背后必然有所支撑,只是不知这隐藏的地下室究竟藏着什么。
下一秒,楚行舟感觉脚下的石砖一松,瞬间令她惊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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