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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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满脸喜滋滋儿的将自己亲手雕刻，后又小心翼翼地缠上红绸的小弓挂到大门处，以示弄璋之喜，与此同时，门口的炮竹被点燃传出噼噼啪啪地声音。

听到炮竹的声音，正在洗漱地林黛问道：“百灵，今日是什么节日？家里为何放炮竹？”

百灵就是因为一张巧嘴儿得名，听到小姐问话，赶紧用清脆好听地声音回道：“刚刚王嬷嬷过来说，太太给小姐生下了一个弟弟。”

林黛惊喜地问道：“弟弟出生了？怎么没人提前说一下？雪雁，你去把我准备好的嘎拉哈带着，画眉，你也动快点儿！”

鸿雁安抚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哪里舍得小姐五更半夜的折腾，自然是特意交代不许惊了小姐，免得小姐受凉还得吃那苦药汁子。”

画眉也笑道：“小姐天生丽质，本就用不着奴婢怎么打扮，现在只要小姐选好珠花带上就好了。”

黛这会儿正着急呢，只是笑了一下，顺手选出一只莲花造型，点缀着大颗珍珠的珠花交给画眉，一边抱怨道：“那也该早些通知我，也好早些见到弟弟。”

雪雁捧着一个精致地木盒，里面装着十六粒晶莹剔透，小巧可爱的制嘎拉哈，问道：“小姐，可是这一套？”

这嘎拉哈每四颗一个大小，为一副，分别是按照兔子、狍子、野猪还有鹿的髌骨雕刻而成，无论样式还是大小，除了材质，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说来，这也是满人的习俗之一，孩子出生之后无论男女，亲近地人都会送上这么一副嘎拉哈为祝福。

相传，这一习俗来源于金兀术，据说他小的时候任性淘气，习文练武皆不如自己的兄长们，长大之后，想要一身好武艺，就只身进山，希望拜名师学艺。

金兀术是大金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小儿子，阿骨打自然是早就派人看护，知道小儿子想要进步，哪里会不支持？还特意找人，去点醒和提点金兀术。

于是，这人在金兀术饿得没有力气的时候献身了，他在金兀术面前用木棍很轻易地打死了一只野兔，然后对他说道：“孩子，这只山跳子就给你吧。”

金兀术道谢之后，自己生活将野兔烧熟之后吃掉，身上有了力气，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拜名师才进山的，此时的名师可不就在自己眼前吗？

来到这人面前，金兀术问道：“您功夫这般好，我可以拜您为师，跟您学习这样的狩猎本领吗？”

这人大笑着走到金兀术吐掉的骨头位置，很是利落的将一副野兔地嘎拉哈剃了出来，然后装进一个荷包当中交给金兀术。

对金兀术道：“这山猫子的嘎拉哈代表地是运气，交给你，希望孩子你能拥有好的运气，你之后若是能撵上一只狍子，并取来它的嘎拉哈，我就能让你变成最灵巧的人。”

“你再用箭射死野猪，并取来它的嘎拉哈，我就可以让你成为最有胆量的人，等你能用枪扎死一头鹿，再取来它的嘎拉哈的时候，我就能让你变成最有力气的人。”

“等你做到这三样事物之后，就到前边这颗大树处来找我就可。”

说完，脚底轻功运气，瞬间消失在金兀术眼前。

金兀术年幼，不抗忽悠，为了拜这人为师，真的是按照这人说的，历尽千辛万苦达成条件，然后带着这三副嘎拉哈回到大树那里找他。

这人自然是装成世外高人地说道：“孩子，你已经是最灵巧、最有胆量，最有力量的人了，你带着这三副嘎拉哈，以后做事的时候，常想想你这些天的精力，不要忘记。”

金兀术看着高人又消失了，这才恍然大悟，接着给大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从此以后身边一直带着这四副嘎拉哈。

因为他觉得，这四副嘎拉哈分别代表了福气、灵巧、胆量和力量。

后来，金兀术用一身盖世武功，为金国反辽屡建战功，他年幼时拜师学艺的这事儿被崇拜他的女真人知道后，纷纷拿这故事来教育自己的子女。

再后来，女真人吃过肉，将剩下的嘎拉哈收集起来给自己的孩子们玩儿，时刻提醒他们，不要忘记学武练本领。

慢慢地，这个成了女真人喜爱的玩具，再后来，就变成一种习俗，亲近的孩子出生时，送上一套为祝福，会得到孩子的父母真心的感激。

女子出嫁时，若是有一整套嘎拉哈做陪嫁，那是要被婆家高看一眼的，因为这代表了自己的父兄是勇武之人，是一种带着祝福的威慑，意为：小子，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妹妹/姐姐不好，小犊子你就给我等着吧！

到了大清，这送嘎拉哈的习惯虽然保留了下来，但也只有普通人家，家中又有打猎的好手，关系又亲近的才会去山里亲自打猎，然后挖出这些嘎拉哈。

贫困的就不说了，稍微有些钱的，就会去山中跟猎户们收上来一付，或者干脆用猪、牛、羊、狗一类的髌骨充数。

有钱人家则会做成制的，跟艺术品似的，即代表了祝福，也说明了自己的财力，同样算是一种无声的示威。

黛来到主院儿，因着贾敏在产房里，还累得昏睡，只能在门外行礼请安后，就到旁边屋子找林海，请安之后，立即看向林海怀中的弟弟。

林海虽然遵循着满族的一些风俗习惯，但那也是因为那些习惯是对孩子有好的祝福和寓意，至于什么抱孙不抱子之类的，用林海地话就是，谁家缺孩子缺到林家这份儿上，看他能不能看到孩子还保持镇定，不天天含在嘴里，都算他有定力！

黛看着父亲怀里的小弟弟，满眼惊讶地问道：“弟弟好小啊！”

她比划了一下桌子上的子孙馍馍，感觉弟弟的脑袋还没有馍馍大。

这子孙馍馍并不是吃的，那是家里有了承重孙的时候，做出来祭祖的。

这种饽饽，是只有乌拉那边儿的满人会遵循的习俗，因为是死面儿的，还取了子孙一定会身体健康硬实的意思，那山东的杠头饼跟它比起来，真的算是软和暄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