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后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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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西天灵山一场大闹，三界震动。

雷音寺化为废墟，灵山颜面扫地，三乘教义丧失殆尽，而此之后，灵山收敛爪牙，默默的将实力蜷缩起来，西牛贺洲的信徒发展也趋于停滞。或许只是暂时龟缩，以图将来时机再至。所幸的是，无人于此役中圆寂。

菩提祖师早知如意未死，但这不是他阻止杀戮的原因。

祖师要的是震慑，是无人再敢触动的凌驾，而不是屠杀。神佛鬼妖，为善为恶，只不过心之所向。以德报怨和慈悲为怀，从来就不相等，所以祖师并不阻拦，他就是要一次打痛对方，让对方以后再有心思，都要考虑是否承担的起后果，但就像当初孔宣对如意说的，切莫因仇恨，堕了魔淖。

而方寸山和菩提祖师的名号，则以这种嚣张至极的姿态，为天地人三界所知晓。

上古圣人，至今仍在。

既然有一，就不免猜想有二，其他的圣者们，是否也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是早已破碎虚空，寻求天道之外的道。

为这场布局的旁观者，天庭也可以算是最大的赢家。兵不血刃的，就解决了佛道信仰相争的难题。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也许千年万年之后又会再起争端，但这一次，帝非常满意。

然后呢？

该修道的修道，该炼丹的炼丹，一切该怎样过，还得怎样过。就连名动一时的方寸山，也重新归于平静。

太上老君微闭着眼眸坐在青牛之上，青牛踏风而动，悠哉而行，老君似梦非醒的揣着手，随着牛身的摆动，轻轻的左右摇晃，一副闲散随意的模样。

入了方寸山的地界，以老君的道行，自然不会被界碑所限，青牛仍是慢悠悠的，径直往三星洞的方向而去。

牛蹄子一顿，一声细远绵长的嗡鸣如涟漪般荡开，虚空里浮现出两个一人高的大字。

封山。

老君仰头一瞅，扬着白胡子笑了起来，自言自语，“果然如镇元子所言，封山了。”

这封山，跟闭门谢客没太大区别，不过老君只装聋哑的拿出浮尘一挥，那一层阻拦的涟漪上就开了个口子。青牛发出一阵哞哞的笑声，走了进去。

封印动，菩提祖师焉能不知，是以老君刚到门口，祖师就已经站在正殿之外，远远的候着。

老君骑着青牛拾阶而上，到了祖师身边才落地，一甩浮尘道，“友人到访，居然不出门迎候，是否多有失礼？”

祖师噎回去一句，“不见我封山了么？”

那意思就是，我都闭门谢客了，你还不请自来。

老君白眉毛浅浅挑起，虽然祖师的语气很平静，但老君还是一下就察觉到祖师的心情不太好。

怪了，他跟祖师这么多年交情，一向天塌不惊的祖师几时这样说过话。

还不等老君疑问，只听得踢里哐啷一声巨响，孙悟空的身影带着一片断瓦残垣落在大殿里。

那猴脸上说不清是窘迫还是羞恼，忙不迭打算朝外狂奔的脚步一顿，突的跳到老君面前。

急扯着老君的袖子嚷道，“老官，你来的正好，把你那混元一气丹借老孙一千丸，快快快！”

老君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大殿顶上的破洞，又看了看被碎石砸的坑坑洼洼的地砖，再把视线转到旁边敛着眼皮一言不发的祖师，默默的把自己的袖子拽了出来，“猴头，你三日前把我所有的仙丹都吃了干净，我哪来的混元一气丹给你。”

老君特意强调了下，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嘁！”

孙悟空也想起来这茬，抓了抓后脑勺，立刻迈开脚步，“那老孙走了。”

他话音未落，从那破洞里忽然窜入一条翠色丝带，如蛇般灵活的卷住了孙悟空的身子，还准备冲出殿外的孙悟空登时一个踉跄，噗通跌倒在地。

“你想去哪儿啊，夫君。”

老君面色平定，内心目瞪口呆，这是上演哪一出？

那丝带把孙悟空缠的结结实实，翠衣青衫的女子翩翩落下，将丝带向回一拉，就把孙悟空拽回了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巧笑嫣然，“抓住你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老君低声说着，捂住一只眼睛。

旁边的青牛也抬起一只蹄子搭在自己脸上。

孙悟空咧着嘴，不知是笑是哭，“好如意，你、你先放开我。”

“不嘛，”如意噘着嘴扭了扭身子，“夫君，我抓住你了，我要亲一个。”

说着吧唧就在孙悟空的唇上啵了一下，完全无视周围围观的三只。

祖师默默的低下了头，青牛在一旁发出哞哞哞的响音。

孙悟空脸上乌金色的毛都遮不住他此刻的脸色，说话都哆嗦了，“如意，我们玩个别的，成不？”

“成啊，”如意很开心，“生个猴子吧。”

刺啦一声，丝带节节寸断，孙悟空嗖的一声没了踪影。

老君一本正经的觉得，今天真是没白来。

如意默默的捡起地上的丝带，放在手里一拂，就又完好如初。歪着脑袋想了几息，突然以拳击掌道，“嗯，干脆下次拖去房里好了。”

说罢也嗖的一声从原地消失。

老君：好像突然听到很了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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