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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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季希霸占了沙发，而方晓华则在地上打了地铺，其实三楼有床铺，他却不肯上去，执意要睡在季希身边。

季希直想翻白眼，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个丧尸，就算现在不吃他，方晓华怎么就确定以后也不会被吃呢？不仅对他没有防备，甚至还很依赖。季希总结来总结去，唯一的结论就是方晓华其实是个缺心眼。

睡到半夜，季希恍惚听到一阵哭声，声音很低，而他却听的清清楚楚。已经熟悉的声音，季希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方晓华在哭。他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经历这样的突变，任谁都会接受不了，尤其是他这样家境优越的孩子，从小没受过苦，被父母宠爱着长大，历经这样的巨变，家人生死不知，亲眼看着身边的人变成可怕的行尸走肉，能撑到现在没有崩溃，已经足够坚强了。

季希等了好一会儿，见方晓华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心软的坐起身，将蜷缩在身边的方晓华扒拉到怀里，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吼了一声，嫌弃的说：“嚯……”（大男人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方晓华一怔，虽然没听懂，但他感受到了季希的柔软。强撑了许久的方晓华紧紧的抱着季希冰冷的身子，哭的像个孩子。

季希虽然天性乐观，但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会彷徨、害怕和无助，只是身为孤儿的他从小就明白，他没有资格去害怕、去无助，因为根本不会有人关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活下去。突来的变故，尤其他还变成了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表面上他表现的毫不在意，只有他心里明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也想哭，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可惜现在他连哭都不会了。

哭了许久，方晓华才算停了下来，看着季希被眼泪打湿的衣服，他赧然的说：“季希，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季希站起身，想背过手解下围裙，却发现僵直的手臂根本做不到。方晓华连忙伸手帮他的围裙解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洁白的t恤，只是胸口的位置被打湿了一小片。

季希指了指地铺，说：“嚯……”（快点睡觉，再折腾吃了你！）

方晓华听懂了季希的话，躺了上去，笑着说：“季希，晚安。”

“嚯……”（赶紧睡，晚安。）

季希躺好，依旧背对着方晓华，方晓华看着季希的背影，偷偷将他的围裙塞到枕头下面，仿佛这样他能多几分安全感。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都会去超市搬运食物，只是冰箱的容量实在有限，所以除了各种肉类，他们搬运的都是速食食物，不需要冷藏，拿来就能吃。除了这些方晓华还准备了许多大水桶，接了很多的水，时间一长，水电供应都会出现问题，他们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3010年9月10日，也就是丧尸病毒爆发的第十天，街道上突然听到一阵枪响。枪声引起季希的警觉，方晓华则兴奋的来到窗前，说：“季希，说不定是救援队来了。”

季希也来到窗前，但他是半瞎，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他指了指窗外，说：“嚯……”（外面什么情况？）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聪明的方晓华基本能明白季希的意思，说：“刚才有两辆车从楼下开过，因为封闭很严，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人。他们行驶的方向是那家连锁超市，应该是来搜寻食物的幸存者。”

季希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你打算跟他们离开？”

方晓华一怔，这才意识到他们是不同的，季希是丧尸，以人类对丧尸的憎恨，肯定不会相信季希从来没伤害过人类，所以如果他跟着那些人离开，就必须和季希分开。

方晓华没有犹豫的摇摇头，说：“我不走。我对他们一无所知，如果他们是坏人，那我不是自投罗网吗？我又不傻。”

虽然方晓华平时话多，又爱哭，但和他相处久了，倒也习惯了，如果他要离开，季希大概会舍不得。

“嚯……”（等救援队来了赶紧走，妥妥的累赘。）

方晓华显然没听懂季希的话，笑着说：“我知道季希肯定舍不得我。”

“嚯……”（你想多了，脸皮真厚。）

季希打死不承认，方晓华猜中了他的心思。

大约半小时后，季希正躺在沙发上打盹，自从他尸变后，他好像比以前嗜睡了，只要吃饱喝足就想睡。而方晓华则正在鼓捣他的手机，试图找到信号，打救援电话。

突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连续不断的枪声。季希被吵醒，心情有些烦躁。这些天来，方晓华也了解了丧尸的习性，视觉很差，嗅觉和听觉异常发达，对声响敏感，声音越大，丧尸的情绪越暴躁，攻击力越强。这样的枪声很容易引来大量的丧尸，并引发他们的暴动。

果然，那辆车后面跟着大量的丧尸，车子在街道上高速行驶，狠狠的撞击着拦在车前的丧尸，只是丧尸越聚越多，很多丧尸被卷进车底，导致汽车出现故障，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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