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安妧把楚若兰话头堵个死死的，丝毫不留情面。

有关楚若兰的来历身份，她没嫁齐衡之前早派人查了个一干二净，至于后来又让付妈妈去冯妈妈那里打听，也只是想看看是否相同，顺便瞧瞧齐衡的态度罢了。

可眼下里瞧着，齐衡的这一房妾室一房通房，怎么看都像是摆设一样，养着就好。

安妧倒也不是不能容人，可眼瞧着账目上的差距，心里便有数了，再听楚若兰的辩解，基本明了她的意图。

不过是这边捧着江氏，那边踩着自己，回头若齐衡追问起来，还能卖个宽容大度，再把自己染的楚楚可怜，求个怜悯罢了。

安家虽没这些污糟乱事，但安妧毕竟是国公府长大的，京城里这些事听的还少吗，光顾家的都能说上三天三夜不重样了。

这招捧杀在她眼里瞧的清楚，可还没有二叔继母小秦氏的厉害呢。

楚若兰被安妧的话噎了个正着，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怔怔的看着她。

安妧瞧她这个样子就觉得好笑，毕竟她不是申氏那种大家闺秀，温婉到可以等着小妾耍够威风再出手打压，如今不过想看看她出的什么招式罢了，“行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着楚姨娘的性子也太胆小了些，这后院里姨娘是什么待遇，通房是什么待遇必得分的清清楚楚才是，横竖你现在也不管家了，日后也不出了这种岔子就是，快起来吧。”

“是……”楚若兰好半晌才回过神，由着青荷将她扶起来，站在一旁。

“我呢，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官人既然纳你为妾，我也喝了你敬的茶，日后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便好，我听闻你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想必不懂那些个心机刁难，往后再有什么人进门，你也是老人儿了，怕是还需的你去提点才是，明白了吗？”

安妧趁机提醒她几句，瞧了瞧手里的账本，随意搁在桌上，“我听闻你是家中庶女，亲眷也只剩几房兄长，虽说在府里头是妾室，但好歹有个依靠，你说是不是呢？”

楚若兰闻言猛地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安妧，瞪大眼睛，良久才缓缓点头，微微颤了颤嘴唇，勉强笑道，“是……”

“那便是了，你能伺候好官人，我也高兴，日后也别穿的这么素净了，打扮打扮，官人瞧着也高兴，”安妧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倒是一派温和体贴的样子。

楚若兰抿了抿唇，朝她行了礼，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她一走，红缨才开口，“大娘子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安妧抬头看她，有些不解，不答反问，“她又没做错什么，不过是自己乐意把自己应得的那份给别人罢了，难不成我还骂她吃饱了撑的？她若爱给江氏，干脆自己别当妾室了，跟江氏去睡一个屋子得了。”

红穗忍不住低笑，奉上茶盏道，“楚姨娘必然没想到大娘子将她身家查的一干二净，不过看这样子，楚姨娘是想把江氏弄出去了。”

“她是不是想把江氏弄出去我不知道，但想抬出江氏碍我的眼我可知晓，看她那三句话不离申大娘子的，装的体贴入微嘴巴倒是机灵，转身就把自己做的事抹到申大娘子身上去了，仿佛申大娘子苛待她一样，拿过身的人都这样苛责，还指望她能善意到哪去？不给她个警告，想必过几日就要说我也苛待妾室了，虽然我是不计较这个口碑就是了，”安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才不在意外人如何说自己，横竖齐衡又不能休了她，哪怕有一天她就是善妒了，又能怎的？

红穗瞧楚若兰那副样子走了，反而有些担心，“可大娘子就不怕姑爷对楚姨娘有情谊？她毕竟长相神似那位……”

安妧淡淡一笑，倒不觉得忧虑，看红穗一眼才道，“这你便说错了，官人是对那位有意，不是对她，哪怕她装的再像，不过是个影子罢了，若对她真如那位一般，怕是与我回建州的第一日就去了她房里浓情蜜意，可你瞧这几日下来，官人可去看过她？”

这话倒是不假，齐衡最近忙于公务，只歇在书房，偶尔回后院，也是睡在正房，倒真的没去过妾室那里。

“那……那姑爷为什么留着楚姨娘啊？就为着她长相……？”

红缨摸不着头脑，一个劲的敲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

安妧倒是有些明白齐衡的心思，想了想叹了口气，“怕是我那傻官人觉得自己愧对明兰，又瞧着这楚姨娘与盛大娘子身世相似，可怜她罢了，对着个影子做些许补偿，也好过心里头煎熬吧。”

她这话一出，红穗和红缨都不说话了，彼此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岔开话题。

“先别说楚姨娘了，那位江氏……大娘子真打算留着？”

红穗递了个果子给她，顺势为她捏捏肩膀。

安妧看了一天账本，着实有些酸疼，被红穗捏捏顿时觉得舒服，吃了口果子道，“先留着呗，若没什么用了，再打发也不迟，把她这么早的打发走了，楚姨娘岂不是没了伴的了，到时候她就该来咬我了，给她只耗子逗趣也不错。”

红缨一下笑出了声，忍不住道，“大娘子是把楚姨娘和江氏比猫捉耗子吗？倒是贴切，那大娘子您是什么呀？”

安妧眨了眨眼睛，眼珠一转，道，“那我就是……大老虎呗，而且是最凶最厉害的母老虎，叫一声，官人就吓一跳的那种！”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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