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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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妈在一旁说道：“太太，湘说的不无道理，不得不早做打算。”

在一般的人家，说起由祖母教养，都是荣耀之事，可冷暖自知，生母离开孩子，这种缺失只有自家能懂。

冯氏盼了多年的孩子，一朝如愿，让她舍出去是万万不行的。

不过这一切只是猜测，还做不得数，但愿是他们杞人忧天。

冯氏没时间去胡思乱想，还有更重要之事等着她操办：明日她要带着孩子们回赵家。

赵家和冯家说起来都是外祖家，这段时间都是要回的，可要有个先后顺序，冯氏想都没想，自然是要先回冯家。

礼单长长的一张，说起来冯氏还是婚后第一次带着孩子们拜访，在湖南一待就是十几年，现今回京了得多走动走动。

赵妈妈和汤嬷嬷去备礼，冯氏坐在榻上，问湘道：“姐儿回外祖家，可高兴？”

湘点点头，她还是挺期待的，好奇赵家都是什么人，之前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赵家的消息，湘一想，她也好几年没见过小舅舅了，舅舅回京之后时常来信，二十多岁的人了，至今还没成亲。

在古代，二十岁孩子都遍地跑了，像小舅舅这样的的确少，不过好在是男子，晚些无妨，这次去赵府，湘见不到小舅舅了，小舅舅如今不在京城，去了江南游历，他总是喜欢遍访各地的风土人情，让湘很是羡慕，古代交通不便，他去这一趟，需要三个多月才能回来，那个时候夏天都要过完了。

湘坐在廊下，微风袭来，抚上她的面，她拿手拢好碎发，出神的看着院子。院子里小丫鬟在扫地，扬起一阵灰尘，小丫鬟咳咳的咳嗽两声，嘴里嘟囔着什么，跺跺脚，扫把使劲往地下一杵，远处的采薇见了，过去训斥两声，让她好好干活。

小丫鬟低着头，怯懦的说晓得了，采薇抬头望见湘，歉意的挠挠头，似乎是在愧疚自己管教不严。

☆、第99章飒飒飒

赵家离苏家距离不远，一大早马车已经在门外备好，一行人穿戴整齐，跟着冯氏出了门。前院苏鸿良带着三个儿子，先一步坐上马车。

湘还没去过外祖家，马车行了近一个时辰，到了赵府的门前，湘踩着素锦面车凳下了马车，迎面是两个雄武的石狮，看门的小厮迎上来，另外一个去里面禀告。

出来相迎的是湘的舅母李氏，她穿了一件暗花细丝孔雀纹锦衣，梳着抛家髻，两耳旁散落几丝碎发，戴着一双翡翠珍珠耳坠。

李氏年约三十，因保养得宜看起来要年轻一些，一行人进了门，湘悄悄张望，赵家比苏家府里看起来要大，赵老夫人坐在正中，老太爷没在厅里，今天被圣上召进了宫，还不知何时能归来。

湘有两个舅舅，大舅舅是李氏的夫君赵承行，小舅舅便是赵承进，另外还有一个姨母嫁到了江南。这些都是赵家嫡出的长辈，庶出湘不太清楚。

依照顺序见了礼，湘抬头看，赵老夫人慈眉善目，温和的问道：“哪个是姐儿？”

湘款款而行，上前一步道：“外祖母，我是湘。”

赵老夫人招招手：“快到我跟前来，如今我老了眼睛不好，看不清楚。”

湘走到赵老夫人的近旁，她年老的手握住了她，拍了拍道：“像，真像我的珍儿。”

珍儿是湘生母的闺名。

其实湘和生母并不算特别相像，用冯氏的话多，最多三分像，容貌相差甚远，生母是温婉的佳人，柳叶眉，一双笑眼，容貌上湘更像苏鸿良，杏眼浓眉，更艳丽些，现在年纪小，若再过几年，瘦上一些，是真正的美人胚子。

赵老夫人思女心切，加上湘和生母的气韵有几分相似，勾起了赵老夫人的愁肠：“那我苦命的女儿。”

李氏忙过来劝：“哎呦我的老夫人，如今姐儿他们回了京城，是件高兴事，您怎么还哭上了，快点把泪抹了，小心把姐儿吓到不来看你。”

赵老夫人破涕为笑，点点儿媳妇：“就你嘴最快，快来落座上茶。”

今日来赵府，除了湘和苏重秉冯氏，其他人不过是陪衬，苏鸿良跟着大舅哥去了前院，厅里是女流和孩子。

赵家的孩子不算多，大舅家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庶出的只有一个女儿。小舅舅还没成亲。

冯氏早就准备好了见面礼，每个孩子一个金镯子，也不是她俗套，金镯子最实际，融了镯子还能打其他的首饰，外加一件湘绣摆件。

男孩子的见面礼是苏重秉备的，文房四宝，送的是上好的端砚和徽墨。

湘也拿到了李氏的见面礼，她捏捏荷包，当着人不方便打开，湘莲在旁凑过来耳语道：“我刚看了，是佩，质温润。”

那想必所有人收到的都是一样的，虽说亲疏有别，但李氏在见面礼上，必然一视同仁。苏重秉回京城已有几年，平日没少往赵府走动，此番赵老夫人最念的还是湘这个外孙女。

外祖母拉着她说个不停，李氏也和冯氏聊着多年的见闻。赵老夫人喜爱冯氏，未出阁前便夸赞她性格耿直，心思恪纯，加上她爹爹为官清廉，深的赵老太爷的敬重，两家人也时常往来。

赵妈妈多年来给老夫人写信，每每都说夫人心善，待姐儿秉哥儿如同亲生，百闻不如一见，如今湘被教养的甚好，大多都是冯氏的功劳，心里更高看她一眼。

重嘉被冷落，自己跌跌撞撞走到赵老夫人面前，很会找存在感：“外祖母，抱！”

“哎哟喂。”

赵老夫人咧嘴笑道：“嘉哥儿都长这么大了，来来，外祖母抱抱。”

嘉哥儿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上次讨好苏老夫人成功，这次照搬到赵老夫人身上，果然奏效，他得意的笑笑：“外祖母真好。”

湘钩钩他的小脸：“马屁精。”

重嘉哼了一声：“奶娘说我这是嘴甜。”

赵老夫人笑的打跌：“感情你们姐弟平素就是这么相处的，我算是开眼了，重嘉别理你七姐姐，嘴甜的孩子大人都喜爱。”

赵家的孩子也出来见礼，大舅家的两个表哥，今年分别是十四岁和十二岁，大表哥叫赵清沣，二表哥叫赵清凌，表姐今年十三岁，叫赵心雅。庶出的是表妹，今年十岁，唤赵心蓉。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大家子人，湘嘱咐两个丫鬟：“你们用心记记，回家我再好好回忆，下次可别错人。”

既然人来了，就留下用饭，男女分席，湘一抬头，就看见了湘雪阴沉的脸，她别过头去，她这个三姐姐，越发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本来今日来赵家，湘雪说头疼不愿意来，还是祖母发话，说吃药休息一晚，反正第二日成行，别让人挑了理去，这般湘雪才来。

湘雪索然无味的吃着菜，回京城后对她而言是个巨大的转机，如果一直在湖南，恐怕她被放出来，只能是出嫁之时了。

二哥苦口婆心劝她，一定要冷静沉稳，回了京，祖母是最大的靠山，庶女又如何，也是苏家的孙女，代表着苏家的颜面，只要她能讨的祖母欢心，前途不愁。

十三岁的湘雪，回了京后充满希望，她在赵家的宴席上，有些烦躁，但无可奈何，赵家才是她正经的外家，万家永远不是。

湘雪看着湘莲和湘说笑，湘琪在一旁亲切的叫着两个姐姐，她已经融入不到姐妹之间了，失落寂寞如影随形，她专心吃着桌上的饭菜，听见悦耳的女声道：“湘雪平时喜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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