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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顺慈觉得自己的脑袋要裂开了。
林内,暮色渐浓,一场雨后,视线似乎变得愈发晦暗,她躺在坡底,无法动作,却清晰地感受着后脑的痛感,和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是瞧见她快死了,那些追杀刀客才离开的吗?
“人还活着吗?”
谁的声音?
苏顺慈费力睁开眼睛,朦胧之中,有人捏起她的手腕搭脉,又从她身上扯下一样东西。
“……她就是那位未来太子妃……公子方才为何不助她?”
“今日……礼佛盛会人已散尽,送她回景和寺吧。”
“是。”
苏顺慈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却记不清他的脸,疑问被混沌拽下黑暗,渐渐失去了意识。
夜深不知几许,凉风过花窗,苏顺慈被激地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入目却是熟悉的雕花小塌、水莲银绣屏风、一幅被墙上湿气沁了色的山水画以及墙角高架上那盆已近枯萎的垂丝海棠。
这是相府——她是从景和寺被送回来的?
苏顺慈摸到自己的伤口已被包扎,身上却还痛的厉害,似乎有些发热。她这才发觉身上衣裳都是湿的,连这床褥也是湿透了的。
窗户也是开的。
她扶着床沿下去,放轻脚步行至屋门处,仔细贴近探听,外头也没人。
“当真下作手段。”她轻骂了声,推门而出。
如此情景,无非是有人将她救送回来,她那继外祖母老夫人见她半死不活,索性叫她提早去见了阎王。
等外祖父南下巡盐回来,她既除去了眼中钉,又不必得到怪罪,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妙招。
她活了两辈子,上辈子深谙古装宫斗剧的层层套路,在医院英年早逝,这辈子生父出走,三岁母亡,边境流落十二年,宰相府斗智斗勇两年,早已练就一副铜筋铁骨,岂会栽在她这上头。
薄云飘渺,残露半月,月下屋顶忽落过一只黑羽乌鸦,冲着苏顺慈‘嘎嘎’叫起来。
她没在意这只捣乱的鸟,径直走到院中水缸旁,用木舀盛水大口喝起来,足足喝下三舀才罢休。而后又进屋内拿出木盆,接了满满一盆水回去,用汗巾蘸水擦身。
而后往返几次,待那乌鸦再次‘嘎嘎’叫起来时,苏顺慈在那干爽的小塌上,打坐歇下。
不多时,天边便起了微光。
“都在外头等着吧,表小姐不爱人多,我一人去唤小姐起身便是了。”
“是。”
一齐水烟柳绿色衣衫的丫头停在院内,为首那位穿红戴绿的陈嬷嬷自行进了屋。
“小姐起身了,老夫人等您用早膳呢。”
“小姐?”
“果然是个早死的命。”陈嬷嬷拂拂手,悠然向床榻走去,正要伸手掀被,后颈突然一凉。
陈嬷嬷一时僵住,只见那袭青衫素衣手持匕首,慢慢绕到她面前,开口唤了声,“陈嬷嬷。”
苏顺慈乌发半挽,白净的鹅蛋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病态,她本就模样温婉、身姿纤薄,如今一看,虽衬得人有些羸弱,但那双杏眼却有灼灼凛光。
哪里像是快要死的人。
“小,小姐,”她将嘴角扯起来,眼尾瞟过那抹银色,“您身子柔弱,此般玩耍怕是会伤了自己,还是搁下吧。”
她边说边推,那瘦弱的身体突然力气大得奇怪,这把刀,竟纹丝不动地架在她颈间。
苏顺慈慢慢扫过她一身装束,开口道,“春新店的牙靴,荣家铺的折枝香。”
“嬷嬷一身用度不下百十两银子,如此财富,怎么给儿子还个赌债还要挪用老夫人的私产呢?”
“小姐说混话了,老奴怎听不懂。”
“你耳聋眼花,自然听不懂。”苏顺慈‘啪嗒’往桌上扔下一本厚册子,淡淡道,“私田、商铺、园林,老夫人手下逾制的买卖不少,被你插了一脚的,也不少。”
“五年能贪多少银子来着,嬷嬷替我看看?”
陈嬷嬷越翻那册子越心虚,额顶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往外冒,这账目,委实太详尽了些,有些条目,竟是她自己都未曾记录在册的。
“嬷嬷可是在想,我茕孑一身,在这高门大院里,除了外祖父怜惜,连丫鬟小厮都看我不顺眼。”
“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京,府中哪里有人会帮我的忙,我哪里能拿到这个。”
“对吗?”
苏顺慈轻轻偏头,看着她渐渐崩裂的神色,抿唇浅笑,抬手将匕首转收回腰间,而后饶有兴味地看向窗外一众人影,“嬷嬷近年行事,积怨良多,交好却少,满院子的人,不知有多少想将你拉下来。”
“若账本先到了他们手中,”她伸手敲敲窗棂,“似乎更有意趣。”
“错了,我错了,奴婢不该听奸人所言害小姐性命。”陈嬷嬷‘扑通’跪下来,扯住苏顺慈的衣角,“若能得小姐宽宥,老奴定上刀山下火海,绝不负小姐所托!”
“好,”苏顺慈冷下脸道,“那就劳烦嬷嬷替我请个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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