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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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主任离开后，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确保他不会杀个回马枪，才小心翼翼地出来。

许恙踮着脚尖，穿过走廊，走进对面的一个房间，从窗边探着头往下瞄了几眼，看到大门口伫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这栋楼后门被锁上了，进出就只能走这个门，看侯主任那意思是准备守株待兔了。

他们耐心等了十几分钟，侯主任还站在原地。

外面寒风萧瑟，远远看过去，那颗圆脑袋上不多的几根头发迎风飘扬，明晃晃的头皮看着都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许恙见没办法离开，只能给罗不修发消息，让他别等他们了。

发完消息，她活动了下僵硬发冷的四肢，冲俞甘一招手：“看这情况，咱只能等班里排练完再走。”

俞甘点了点头：“那去楼上看看有没有暖和点的地方。”

他们两个慢慢朝楼上走去，在扫荡了多个房间后，发现这栋楼荒废还是有道理的。

除了那两个排练室，估计没一个教室的灯能用，窗户也都关不严，丝丝缕缕地进着冷风，还不如走廊上暖和。

直到走到楼梯尽头，一个大铁门矗立在楼梯拐角处，再往上应该就是天台了。

许恙刚才被追着跑了半天，这又上了几层楼，体能早已经耗完。

她也不管脏不脏了，转过身就朝后面的大铁门靠过去，想倚在上面歇一歇。

但靠上去的那一刻，身后的铁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她倚了个空，还好前面的俞甘拉了一把她的胳膊，才没向后栽倒过去。

许恙转身看着那扇半开的门，又低头看了眼上面挂着的大铁锁，这才发现那把锁只穿过了左边门的锁孔，但因为楼道里昏暗无光，他们刚才没有分辨出来。

“走？咱们上去瞅瞅？”许恙问。

俞甘点头，率先穿过铁门走了上去，嘱咐她：“你跟在我后面，小心脚下有没有钉子。”

许恙应了声，随即小心谨慎地低头注意着地面。

不过直到一脚踏到天台上，他们也没碰到什么尖锐的障碍物，就是一路上到处都是灰尘蛛网，看起来是闲置有一段时间了。

但让许恙有些疑惑的是，台阶表面厚厚的一层尘土上似乎有几个鞋印，深深浅浅的，看起来倒像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天台上看着比楼梯里干净了不少，想来风吹雨淋的倒是免费保洁了。

许恙走到围栏边，拿出兜里装的纸巾，擦出一段干净的地方，刚好够他们两个站的宽度。

她把手缩进袖子里，然后两只胳膊架在栏杆上，冲俞甘摆头：“快来快来，这块儿我擦干净了。”

俞甘看着她乖乖并在一起架着的胳膊，跟戴了副手铐似的，绷着嘴角没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但没防备许恙安利心切，一把将他薅过来：“快架上，很舒服的，我不能白擦了啊。”

俞甘没办法，只能也和她学着，将两只小臂放上去，然后身体前倾将重心放在胳膊上。

确实挺舒服。

他们两人就这样并排站着望向前方，没有人说话，能听见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栋楼并不很高，在这里也没有一览众楼低的气概，能看见的只是辽阔无际的暗紫色天空下，一排排高低错落的楼房。

这里正对着校外的居民楼，向下俯瞰过去，是一条弯曲的小巷，狭窄局促的石板路两旁坐落着挤挤攘攘的小院。

两排小院几乎都熄着灯漆黑一片，只有临近这边的一座还亮着一盏灯。

那是一个澄黄色的灯泡，悬挂在院子门口，用一根线吊在屋顶上，看着简陋又草率。

不一会儿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从远处的巷口拐进来，晃晃悠悠停在那只灯泡下。

直到他下车时，才露出车后座上的一个小脑袋，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背着书包，跳下车扶着车把，等男人打开门锁，便跟在后面推着车进了门。

从他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个院子里的一半景象，角落里种着一颗银杏树，树上金黄色的叶子随风微微摆动，不时飘下几片，打着旋儿落到地上。

那个女孩推着自行车碾过地上的金光，直到走到门廊处，她将车往墙边一推，车身和墙壁之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紧接着那扇紧闭的门就打开了。

门里走出一个穿着棉睡衣的女人，衣服上红红绿绿的鲜艳花纹更衬出那一脸的困倦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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