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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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陆胜，洛瑶光端坐于回程的马车之内，右手始终紧紧攥着那只玉镯。

她低垂眼睑，面容看似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翻涌着的千头万绪。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城的路上，她细细回味着整件事情的始末。蓦地，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静坐的寒北辰身上。

五年前的燕子山，他们的相遇，或许是偶然的开始。而后的每一次重逢，回过头细细想来，都似乎藏着太多的玄机和巧合。

悬丝傀儡、墨山鬼影、画皮名伶这几个案件，以及梁州王宫、文心郡主，乃至自己与其关联，似乎都被寒北辰一一洞悉。

洛瑶光轻轻抬起头，目光落在寒北辰身上。天色已暗了下来，幽暗的车厢内，只能隐约看见他侧脸的轮廓，他静静地望着窗外，脸上毫无波澜。

洛瑶光思索片刻，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寒公子，倘若你我易地而处，你会如何抉择？”

寒北辰闻言，缓缓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烁着光芒，与洛瑶光清澈的眸子相撞。他淡淡一笑，道：“你且看窗外，即便云雾重重，但那远处还是隐约可见点点星光，不惧浮云遮挡，熠熠生辉，引人仰望。”

洛瑶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远方的天际，隐约有几颗星光在闪烁，虽微弱却坚定。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轻轻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五年前，她在燕子山，躺在父母的身边，她也看到了这几颗星辰。十五年前的那场火海之夜，那位未曾谋面的母亲，是否也曾凝望过这片星空，是否也曾被这几颗星光所吸引，心中充满了生的希望。

收回视线，洛瑶光凝望着寒北辰，他的侧脸在朦胧中逐渐模糊。在他的这场势力角逐中，自己于他而言，或许并不是无意间闯入的局外人，而是被他精心策划拉入其中的工具人。洛瑶光觉得自己始终还是看不清他，就如现在这般。

他派人自洛邑一路跟随，甚至故意透露关于她身世的线索。洛瑶光心中思索，自己此次来梁州的目的，确为验证丝帕上的秘密。目前看来，自己的身世，亦或是梁州王室，其中必有他所图谋的。那么，与他既不为敌，便暂为盟友吧。

于是，她轻启朱唇：“多谢寒公子指点迷津，瑶光尚有一事相求。”

寒北辰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但说无妨。”

洛瑶光深吸一口气，问道：“不知寒公子可否助我一臂之力，让我有机会面见梁州王？”

寒北辰眉头微蹙，似乎在权衡利弊：“你可曾想过，此举可能带来的后果？”

洛瑶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已知晓。但我想要了解十五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即便梁州王真的为了王室的颜面，做出了那等残忍之事，我也只想知道，这些年来，他是否曾有过一丝悔意。”

寒北辰深知王宫守卫森严，想要见到梁州王绝非易事。但看着洛瑶光那坚定的目光，他竟无法拒绝。

“好，”他沉声道，“王宫守卫森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但近几日，太医局正在招募民间医师，为梁州王诊病。我们可以借此机会一试。”

洛瑶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轻轻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寒公子。”

第二日，晨光熹微，洛瑶光在寒北辰的陪同下，踏上了通往太医局的青石路。

洛瑶光特意戴上了轻纱帏帽，遮住了她那张清雅绝尘的容颜，但在一群白发苍苍、经验丰富的医师之中，她和寒北辰这对年轻的组合仍然引人注目。

太医局的门外，人群熙熙攘攘，传话的小医师高声叫道：“下一位！”洛瑶光与寒北辰相视一笑，步入了临时设置的医馆。

穿过回廊，转入一处幽静的厢房内，案前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抬起头，看到洛瑶光和寒北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威严：“年轻人，你们可知这太医局非儿戏之地？若有所欺瞒，可是要重罚的。但若是真有医术，自然也能飞黄腾达。你们可想清楚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洛瑶光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前辈，既然来了，便没有退出的道理。”

老者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好，那你且说说，师从何人，医术如何？”

洛瑶光恭敬地回答：“晚辈自幼跟随父母学习医术，并未拜师，也无门派。”

老者闻言，不禁对洛瑶光的勇气感到佩服，他点点头，示意洛瑶光上前诊病。

此时，带他们进来的小医师扶着一位捂着胸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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