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明月昭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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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是不足月生的，所以生下来就有些体弱，没少折腾爹娘。她和在母亲肚子里一样，是个十分闹腾的性子，每日晨起和半夜都会闹着要母亲抱，也要父亲陪在身边，才肯乖乖喝奶睡觉。

除了生下来那几日，明昭几乎和母亲形影不离，闻着付绮月身上的乳香，小人儿就会露出笑脸，尽管皮肤还是皱巴巴的，但夫妻俩看着小女儿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抱了又抱。

明昭生下来没几日，长安传来好消息，顾皇后平安诞下了皇长子。李珏欣喜非常，赐下了“辉”字，第二日便昭告天下，封皇长子为太子，满朝皆喜。谢麟趁着皇帝在兴头上，上书请求皇帝赐明昭郡主封号，喜滋滋地等待回音。

自从女儿出生，谢麟回府的时辰越来越早，不管多忙，夜里都要回来陪伴妻子和孩子。有时明昭夜里哼哼唧唧不肯睡觉，付绮月怎么哄也哄不睡，谢麟一抱过来，明昭就打了个呵欠，发出两声嘤嘤声，窝在谢麟臂弯睡着了。

为此，付绮月很是无奈：“这臭丫头，真是有了爹忘了娘啊。”

谢麟把女儿放到小床上，盖好小被子，就把付绮月抱到怀里，狠狠亲了口：“两个都要，昭昭最喜欢的人是你，别吃味。”

尽管找了好几个乳娘，可是明昭实在是又闹腾又可爱，付绮月第一回当娘亲，还是想尽力让她多吃母乳。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等满月的时候，明昭已经出落得白白净净的，裹在襁褓里，睁着大眼睛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别提多喜人了。谢麟最喜欢抱着女儿在房里走来走去，用手指逗得她直笑。

摆满月酒那一天，府中宾客众多，不仅谢麟的旧识来了，就连原来行商的商队都来讨杯喜酒。大大小小的礼物堆满了院子，扶兰带着人一件件清点，管家则负责在院前迎来送往。收了请柬的到中厅坐着，不请自来的客人也都识得礼数，放下礼、讨杯茶便摆手告辞。

付绮月穿了一身厚厚的袄裙，头上戴了个围帽，抱着明昭走了出来。妇人们都上前来，一人一句夸赞明昭，又转而说她气色红润，是大富大贵、长寿齐福之相。

给妇人们看过，谢麟接过女儿，抱给男客们看看。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都没这么近距离地瞧过小女娃娃，一个个十分稀罕。小明昭不怕生，谁逗她她都咿呀叫唤，只是谢麟不许人碰，生怕把他白嫩嫩的小闺女碰坏了。

这一圈下来，小明昭身上多了好多东西，有项圈、小手串，还有人给了她一个玉扳指套在手上玩儿，襁褓里还塞了好几个大红包，像个福娃娃似的。

带孩子露过脸，谢麟便把妻女送回后院，不让她们在外头吹风。

小明昭翻了困，小嘴往母亲胸口拱了拱，付绮月脸红了红，看了谢麟一眼。谢麟会意，轻轻给她解开衣襟，拨开里衣。

明昭依偎在她胸前，小手抓着她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吃着母乳，那小小的声音传出来，谢麟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

“你，你别看了……”付绮月别开身子，被他用大氅裹住，搂在身前。

“哪里没看过？你羞什么。”谢麟亲亲她额头，手指点了点女儿的小脸蛋。

明昭停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亲爹。谢麟笑了：“吃你的。”

明昭好似能听懂似的，哼哼两声，继续张口吃了起来。

把女儿哄睡了，付绮月也困了，催他去外头照顾客人。谢麟抱她，摇摇头：“等你睡着，我就出去。”

外头闹哄哄的，可院子里这一方天地却静谧，溢满了温情。

明昭出了月，谢麟恢复了每日晨起练功夫的习惯。明昭醒了之后没听见爹爹的声音，咿呀叫唤，付绮月只好抱着她出门，在外面看着谢麟练武。

听到武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小明昭格外兴奋。谢麟很是惊讶，直道自己的武艺要有接班人了。

到了能坐能爬的时候，小明昭根本坐不住了，喜欢趴在窗台上等谢麟回来，还学会了拍拍手。只要有人陪她一起玩儿，她就高兴地拍手，发出咯咯的笑声。很多时候都不需要付绮月在场，侍女们拿起小玩意儿逗她，她就能乐上一下午。

明昭还是很喜欢看谢麟练功。

春困夏乏，付绮月自生产过后，总是睡不够。谢麟请大夫给她开了方子，慢慢调理，他对明昭总是更上心些，让妻子安心休息。早上那么早，几个月大的小娃娃却雷打不动地要跟父亲起床，通常是奶娘或者扶兰抱着她，谢麟练完功夫、洗过手便带着她回房间，看看付绮月是否起床。

抓周那天，谢麟在地上摆满了东西，出于私心，他做了很多木刻的武器，把棱角打磨光滑，放在明昭最近的地方。付绮月则准备了书本、算盘、银两、药材等，看着谢麟的小动作，很是无语。

“你就那么确定，昭昭会拿你刻的剑吗？”

谢麟双手抱臂，非常自信：“我的闺女嘛，她天天看我舞刀弄枪的，肯定喜欢。”

“那她还天天看着我做针线活呢……我觉得她会拿那只小老虎，毕竟她日日睡觉前都要抱着玩一会儿。”

等宾客到齐，大家围在地毯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明昭的一举一动。

明昭咧开小嘴笑着，伸手要付绮月抱，付绮月则摇摇头，拍拍手，引导她往算盘的方向爬。好歹有个做生意的舅爷，日后若是对打算盘感兴趣，她这做母亲的也有东西教啊……

明昭没能如愿得到抱抱，也不哭，开始扭扭身子，看向地上摆放着的东西。拿拿这个，又摸摸那个，两手都抓了东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她最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