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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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场景，林意有点懵。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劫持了，可看着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一落地就倚着墙壁软绵绵滑下去的何颖芝，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林意还是上前问了句，“你没事吧？”

何颖芝摆手，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仿佛用尽了何颖芝的全部力气。

看着何颖芝脸上像陶瓷一般裂开缝隙，露出里面蠕动翻滚的血肉，林意想要扶何颖芝的手讪讪地收回去，又觉得现在情况有点尴尬，“你确定你这样是没事？”

何颖芝这才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在她的手指靠近裂缝的时候，裂缝里出现一条细小柔嫩的肉芽，肉芽缓缓缠上何颖芝的手，轻轻蠕动，林意看得鸡皮疙瘩一层层往下掉。

“真的没事。”何颖芝喘了两口气，脸色看上去也没那么难看了，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盯着林意看了会儿，许久之后才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道：“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我们见过？”

这次轮到何颖芝表情僵住，“你不记得我了？”

林意顿了顿，“我应该记得你？”

何颖芝扶着墙站起，脸上的裂缝愈发扩大几分，越来越多的肉芽从裂缝中伸展而出，何颖芝的眼底渐渐浮出血色，神经质般反复质问，“你不记得我？为什么不记得我？你不记得我，那他怎么办？你是他唯一的希望啊，为什么？”

林意都被何颖芝反反复复的为什么问懵了，后退半步，虚心提问，“我该记得什么吗？要不然，你给我点提示？你知道的，我最近记忆力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

原本还神色癫狂的何颖芝霎时间换了副面孔，脸还是那张脸，但她的气质和仪态却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林意谨慎地没有上前，心里却在反复思忖是不是何颖芝有什么精神疾病啊？不然怎么就这样？

难不成她其实是，精神分裂？！

何颖芝猛地抬头，清秀的面孔上写满了久别重逢的温和和喜悦。

“终于再见到你了，会长。”

简单的“会长”二字像是一记重锤，重重敲在林意头顶。

男女老少，无数声线，无数语气的“会长”，一叠声在他耳边响起。

层层叠叠的画面断断续续浮现。

“会长，这个游戏，最后会由你来打破。”

朦朦胧胧的声音穿过“会长”的海洋在林意耳边响起。

“你得活下去。”眉清目秀的少年人，半身染血，倚着身后血糊糊一片的东西站着，脸上却是全然的桀骜与信任，“我是活不成啦，不过会长，你可以。”

“可不咋的。”另一道女声响起，带着北方人独有的豪爽大气，“小不点啊，你得知道取舍，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林意目光下移，刚刚出声的女人正躺在地上，干干净净的上半身暴露在阳光中，下半身却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看啥呢？”女人笑眯眯的，明明脸色难看得跟鬼似的，却还是遮不住她的活力，“不会到这个时候，小不点准备考虑一下姐姐的建议，想和姐姐共度一夜了吧？”

说到这里，女人话锋一转，遗憾道：“不过不行啦，你看，我下半身都没了，小不点，你晚啦。”

鲜血蔓延，将女人躺过的地方全部染成红色。

“行了慧姐，别逗他了，不知道他年纪小，脸皮薄吗？”

沉稳的男声，光是听声音都知道他该是个温和又可靠的人，“再说，他现在都是会长了，得给会长点面子啊。”

慧姐顿了顿，随即再度看向林意，似乎是在感叹，“是啊，当年那个刚进游戏的小新人都变成排行榜第一，成了第一公会的会长了，会长，你很棒。”

说话的几人或站或坐或躺，林意往后看，废墟和鲜血中还倒着其他人。

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温和又骄傲地看向林意，是发自内心的信任。

陌生的情绪在林意胸腔震荡，冰凉的液体顺着林意的脸颊滚落。

“嘿，才刚说你当了会长，怎么又跟小孩似的哭了啊？”慧姐嗔怪，却也在一瞬间红了眼眶，滑落了泪水，“哭什么，又不是不会再见了。”

嘴唇翕动，林意听到自己的声音，比现在更冷静些，也更成熟些，带着不易察觉到的颤抖，“真的会再见吗？”

面前的三个人都咧嘴笑开，声音汇成一句话，“当然会再见。”

慧姐还多嘴了句，“不过到时候，你的那个神神秘秘的男朋友可得给姐姐看看，姐姐给你把把关。”

林意感觉自己手臂抬起，绽放着暖黄色光芒的龙吟刀在他手中缓缓成型，这时的龙吟刀比他印象中的龙吟刀气息更加内敛，但气势却更加骇人。

渐渐的，暖黄色的光芒中一丝丝一缕缕地出现血气，刀背上镌刻的龙纹也在绽放着不祥的光芒。

不，不要！

不能砍，他们会死的！

林意疯狂地想要阻止，可他的想法并没有任何用处，在红光几乎要盖过黄光的时候，龙吟刀劈了下去，刀势极强，强到眼前的一切都被毁灭，彻彻底底的粉碎。

就连空气都仿佛在这一瞬间被砍出一道口子，半空中竟诡异出现一道狭长的，不断蠕动的口子。

就在口子要闭合的瞬间，林意将龙吟卡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