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关于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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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可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震颤的瞳孔暴露了她的惊慌。

空气中的氧气似乎一下子就被抽空了，窒得让人难以呼吸。

墨司臣的手指轻轻在透白的茶杯上敲了下，发出一声低低轻响，“不是我做的。”

颜可之前就问过如果张家的人得罪他，他会不会赶尽杀绝的话，如今他的答案还是一样，不会有丝毫改变。

刚刚那声脆响成功将凝固的空气打破，颜可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从海里被捞了起来般，窒息的情况骤然就消失了。

不知为何，只要不是墨司臣做的，她心里就没那么恐惧。

“至于有可能是墨家的谁，我暂时还没办法确定。”墨司臣语气认真道。

毕竟颜可说的是未来事，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事情没发生前，他也猜不到会发生什么。

但看着颜可不安的表情，他还是给了个承诺安抚她，“我会帮你留意。”

“谢……”颜可感动得鼻头红红的，哽咽得说连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谢谢……”

问完这个话题，墨司臣也没忘记问下一个，“你入狱是怎么回事？”

颜可还没从感动中回过神，骤然听到这句话，呆呆地发出一个语气词，“啊……？”

她呆愣的样子看起来比南极走得慢悠悠的企鹅还要傻几分，仿佛随便来个人给她条小鱼就都能把她骗走。

虽然笨笨的，但墨司臣对不聪明的人一向很宽容，而他也格外喜欢她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尤其当那双眼睛里只装着他一个人的时候，仿佛连他这个满身黑暗的人都“干净”了不少。

颜可还以为他在试探怀疑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低着头不安道：“他们说我杀了人……”

这个理由着实让墨司臣意料不到，“你？”

就颜可这小小个的样子，别说杀人，就是让她杀只鸡估计都费劲，她最多也就踩死只蚂蚁。

“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颜可紧张地绷直了身体，生怕他误会地着急解释，“我被打晕了，我也不知道那把刀怎么会在我手上，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她惊慌失措地连比带划，仿佛又回到前世的法庭审判上，她百口莫辩，她努力地解释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可最后法官一敲法槌，还是判了她过失杀人，三年有期徒刑……

墨司臣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他伸手覆住她因恐惧而颤抖的手，温热的手掌将她发凉的小手完全包裹，“别怕，冷静点，”

眼眶的泪水断线般地往下掉，在地上砸出了不规则的形状，颜可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拼命地摇摇头，像抓住救命稻草地崩溃恳求，“我没杀人，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那天明明是有人告诉她，对方知道害她大哥二哥的人是谁，所以她才去的那栋烂尾楼。

但她真的没想到那人是骗她的，而且对方还要侵犯她，情急之下她就用板砖砸伤了他的脑袋，把人砸昏了。

本来她也是要跑的，只是没想到突然后脑一疼，再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后来就是她醒了，但她的手上握着一把被鲜血染红的刀，手上身上也到处都是血，暗红的血将她惊恐的眼眸映红。

而那个企图侵犯她的人则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后背还被戳了好几个血窟窿，鲜血在他身下淌成了一片血泊。

她吓坏了，偏偏在那时，警察到了……

由于那栋烂尾楼没有监控，现场又只有她一个人，凶器上也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所以她自然就被当成凶手抓了起来……

前世在庭审时，死者的家属还冲出来对她拳打脚踢，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还扯着她的头发要她偿命。

而颜家的一家人以及当时她的男朋友萧景齐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入狱的那段时间是她最难熬的日子，也是在那里，她被监狱里的人打聋了一只耳朵，身上几乎每天都带着淤青……

她就像是被关在了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挣不脱，逃不掉。

“颜可，你冷静点！听得见我说话吗？！”墨司臣的语气重了些，试图将被回忆困住的人重新拉回现实。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隐隐约约和前世的某一幕重合，颜可努力地想记起那个画面，但她却又突然感觉身体好痛，全身的骨头就跟要碎掉一样很痛很痛，痛得她连话都说不出。

她只能勉强记起当时听到的一两句话——

“还有救吗？”

“九爷，她不行了，要通知张家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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