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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阵喧闹声将江琅惊醒。
她披上衣裳,挪着受伤的腿,在床边站定。
半个多月过去了,她如今也能下地活动了,只是受伤的那条腿不能使力,走起路来不大雅观。
天还没亮,谢致和素珠在外头,按理说不会有人敢在这里喧闹。
谢致和素珠匆匆走进来,面色不虞,素珠将她扶回床边,端了热水来给她净脸。
谢致取了江琅的褙子,又把床边的鞋拿来,半跪在她跟前,低头给她穿着鞋。
“殿下,昨日,城外庄子上有人为回家探亲,偷偷跑了出来。昨夜里,偷跑的人和他母亲都开始发高热了,今日清晨,昨夜巡逻的弟兄里,也有的开始呕吐腹泻,怕是......”
怕是临川的疫病压不住了。
锦衣卫里有人得了疫病,此事不容轻视。
江琅当即命人在县衙东南角打扫出几间屋子,给有症候的锦衣卫住。
谢致亲自带人去垒的砖墙,那边除了郎中,不许人随意走动。
县衙里一时间熏醋又烧艾,巡逻的锦衣卫和同得病之人接触过的锦衣卫的衣裳都烧了。
虞萱和柳碧书带头做起了针线活,用白布叠成几层,缝制起来,留出两条绳来,能挂在耳边,这样大家就不必时时手持白布,掩住口鼻。
县衙里都这般光景,外面就更不消说了。
疫病来势汹汹,一传十,十传百。
徐彻发现有人擅自跑回城里的时候已经晚了,到了傍晚时分,城中已经有了上百桩病例。
江琅的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外面一长排的锦衣卫等着回话,从清晨到傍晚,江琅一时都没闲下来,早膳午膳都没用。
素珠心疼不已,趁着回话的锦衣卫出去,下一位还没进来之前,俯在江琅耳边小声道:“锦衣卫里的人都在城里来回跑,殿下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见,过了病气怎么办呢?”
江琅扬起手,把素珠脸上的白布面罩戴好:“他们听着我的差遣,舍命在外劳碌,我却缩在房内贪生怕死,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去看看药熬好没有,没染上的弟兄们也要喝药,让儿那里也烦你多费心。”
“殿下从早写到晚了,这么多桩事要记录分派,原先手上的伤一直没好全,不如奴婢去请谢千户来,让谢千户为殿下代笔?”
江琅活动着僵硬的手腕,手指关节和腕骨处传来阵阵刺痛。
“谢致和秦榜在城里安顿染病的民众,谭净和姜钦把守着城门,维持着临川的秩序,哪里分得出人手来。你且去吧,我不妨事的。”
素珠看见江琅颤抖的指尖又握住了笔,眼眶一红:“殿下......”
“素珠姑娘放心去忙,我来为阿琅姐姐代笔。”
虞萱拎着裙角,迈进门槛,她身后还跟着柳碧书。
二人朝江琅欠身行礼,虞萱说:“姐姐,我与柳夫人能为殿下录杂事,书差遣,如此,殿下也能分出精神,全心料理城中诸事。”
柳碧书是邬子胥的夫人,是客。
虞萱是谢致唯一的妹妹,她也真心把虞萱当妹妹待。
这一公一私,江琅不愿意她们间的任何一个人来房里帮忙,怕真的有来回话的锦衣卫染了病,也害了她们。
但柳碧书温声开口,言辞有力:“妾无所长,能为殿下和临川百姓尽绵薄之力,是妾的福分,殿下切莫推辞,有我和阿萱妹妹执笔,回话的锦衣卫也不必在外等太久,殿下,咱们这就开始吧?”
二人言辞诚恳,江琅没再推拒,命人挪了两张小几来,一左一右摆在她旁边。
柳碧书记录进来的锦衣卫回的都是什么差事,虞萱来写分派差事的牌子。
这样一来,回话的锦衣卫不用待很久,就能听了吩咐,领了差事,返回城中办差去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最后一位锦衣卫走出屋子。
虞萱和柳碧书放下笔,不约而同地揉了揉手腕。
江琅将她们的笔录收在一起,眉间都是倦意,她笑道:“柳夫人和阿萱都辛苦了,若不是你们来,我怕要坐到深更半夜了。”
柳碧书和虞萱的字写得像,都是姑娘家常写的蝇头小楷,很是娟秀。
不过柳碧书的弯钩撇那,要比虞萱的更刚劲几分,更像是男子书写才会有的手笔。
“夫人常和邬知县在一同习字吧?”江琅笑问。
柳碧书赧然笑道:“夫君常习字,习字能静心,我就在旁帮着研墨,久而久之,也学了些皮毛。”
江琅再三问过外面没有要来回话的锦衣卫了,才命人摆了饭,请柳碧书和虞萱落座,就在她房里一道用了。
江琅拿起筷,却迟迟没动。
谢致一整天都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
柳碧书和虞萱知晓江琅琐事缠身,席间没有多言语。等用完晚膳,柳碧书先回房去了,留了话,让江琅有忙不过的地方,尽管去寻她。
虞萱留下来,问江琅:“阿琅姐姐要出门去吗?若出门,我想和姐姐一道去,带些吃食给哥哥和锦衣卫的缇骑们,他们怕是忙到现在,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江琅正有此意,临川城内到处都是疫病,但凡事过她的手决断,她只坐在县衙里听人回禀是不够的。
传话的人有的拿捏不好分寸,话说得没个准头,到底临川城内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她总要自己去看过才知道。
二人说着就换了一身轻便的束袖装束,领着素珠一道往外去。
正遇上几个锦衣卫出门,江琅让他们拎了食盒,带着她们去寻谢致和秦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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