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随摸摸鼻尖,灰溜溜地别过脸,嘟囔道:“谁知道他会拳脚功夫,我都没碰着他,他就把我胳膊给掰折了。”
虞萱掩唇,温声笑道:“我父亲还没入仕的时候,家中没什么权势,我和哥哥偷偷出去玩的时候,常有街上的孩子欺负我们。”
虞萱伸出手,手背上一道淡红色的长疤仍旧清晰可见。
“他们趁着哥哥不在,总戏弄我,有一次我摔了一脚,手磕在了路边的石头上,流了许多血,当时回家的时候,把爹娘和哥哥都吓坏了。”
虞萱说到此处,回想起从前一家人欢聚一室,其乐融融的时候。
母亲是个温柔的性子,捧着她的手止不住地垂泪。
父亲连连叹息,那些欺负他们兄妹的孩子有几个是官员家的幼子,他无名无势,不愿意买官,苦读到如今,没想到自己的孩子也要跟着受欺负。
而那时的谢致,看了自己妹妹手上的伤,不由分说地跑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和那些孩子打了一架。
那时,虞士渊只让他读书识字,他规规矩矩地长着,从来也没跟人打过架,对上那一群在街上混惯了的泼皮无赖,就算找去了,也只有挨打的份。
但谢致十分固执,打不过也要去,遍体鳞伤也要去。
他是做哥哥的,他要为自己的妹妹讨个说法。
谢致被打得脸上青紫,但欺负虞萱的那几个人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他赤手空拳,死死扯住他们的衣领不放手,凭着蛮力,硬生生把他们摔了个狗啃泥。
有的牙都磕掉了,还有的被他不管不顾的偏执模样吓得湿了裤子,坐在原地嚎啕大哭,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平民之子打伤官家之子,这事情传出去,虞家半分好处都讨不到。
但好在虞士渊素来与人为善,许多人都看见了是那群孩子先弄伤了虞萱,一传十十传百,那群孩子的父母担上了“教子无方”的名头,也没脸再找虞家说理。
谢致许多日都没出门,单是脸上的伤都养了好久。
他擅自闯出府去同人斗殴打架,违了家规,但虞士渊这次没罚谢致。
谢致养伤期间,虞士渊没减免他的功课,来看过他几次,只问他:“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要学武。”谢致仰起脖子,眼角的浮肿还没褪下去,目光坚定地说。
虞士渊看着他,默了半晌,负手离去。
而后,虞士渊每一次来看他,都会问一样的问题,而谢致给他的回复永远是同一个,半个字都不改。
虞士渊从来没有允过他,谢致也不急,安安心心地养伤,但他下了决心,凭谁劝都不行。
虞萱趴在谢致床头,吸吸鼻子,难过地说:“哥哥,娘说习武可累了,你读书本就辛苦,咱们不学了好不好?我以后不出门了,他们就欺负不到我了......”
谢致戳着虞萱的脑袋:“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你好好长大,以后想出门哥哥陪你去,被欺负了,又不是你的错,爹不是教过咱们,不能因噎废食吗?”
虞萱抱着谢致的胳膊,不肯撒手:“可是哥哥很累......”
“不累的。”谢致温声安慰小虞萱,“想要不被欺凌,自己就要立得住,有让旁人不敢来犯的本事。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哥哥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哥哥永远都护着你。”
虞士渊在门外,把兄妹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楚。
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自己的儿子,这个平日里读书都要督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混蛋。
虞士渊心尖一酸,转身离去,第二日,重金请了师傅来,住在家里,专教谢致习武。
俞随听完虞萱讲的这些事儿,若有所思道:“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又要读书又要习武了?那日子过得多没意思啊,一看他就是小时候过得太苦,长大心里都扭曲了......”
江琅放下茶盏,淡淡地扫俞随一眼。
俞随登时噤声,须臾,又小声嘀咕:“不过他办事儿虽然混账,倒还算良心未泯。他惹恼了我,我就让人天天盯着他,想抓他些把柄告去虞知县那里。谁知,跟了半个多月,净看他路做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儿了。”
一时是给路边的乞儿送些吃食,一时是给被欺凌的孤儿寡母讨回公道,甚至有一次,他竟然孤身一人追一个盗贼追了十里,把一位老翁的留着买棺材的钱给讨了回来。
这让俞随对谢致有了些改观。
虞萱道:“我父亲最烦人行贿,我哥哥亦是如此,那时都是误会,后来你们说开了不就好了?”
江琅点点头,赞许道:“何止是好了,简直是臭味相投,你们俩常混在一处,虞知县没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吧?”
俞随嘿笑道:“殿下明鉴,咱们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没少出力干活儿呢!虞知县见了咱们都是拍手叫好的。”
江琅和虞萱心照不宣地笑起来,这话谁信呢?
时候不早,江琅没久留,让虞萱同俞随说罢话,便和柳夫人来寻她,她还有些事儿要烦她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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