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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京入冬,凛风微起。
解玲珑候在庭院之中,手炉留在了内室,有些寒,不禁缩了缩肩。忽觉颈间暖融融的,抬眼一看,惊道:“兄长。”
郡王解灼安,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眼间的清冷气像极了萧迟暮,丝毫不染官场的混浊气,瑾青盘领袍,双翅乌官帽,像是刚从宫里出来。
解灼安抬手,为妹妹系上暖绒风帽,目光游离在那冻红脸颊上,一阵怜惜,问:“玲珑,为何站在外面?”
解玲珑微扬嘴角,神秘道:“母亲在里面。”
解灼安往正厅方向瞥了一眼,门居然紧闭着,“有客人?”
“阙先生,阙兰因,裴老座下的。”
解灼安眉间一蹙,不满神情,喃喃道:“‘无关居士’,来了?”
“什么居士?”
解灼安并不想谈,却经不住妹妹的渴求眼神,“无关居士,朝臣间的戏谑之称罢了。阙兰因当时连中三元,奉召上殿。有人故意刁难,嘲她寒士出身,攀附裴老,要她现场作赋,以表臣心。她便题了一首‘无关赋’,当着皇帝面,讽得那人无地自容。”
这着实激起解玲珑的好奇心,“兄长,可否说几句。”
解灼安不经意地念了出来:“蛾眉作梁,无关君子;笔墨成刀,无关文武;进谏言路,无关寒贵;攀咬乱吠,无关人畜。皆是无关,惟天下万姓欲与关乎。”
解玲珑怔了片刻,听得明白,噗嗤一笑:“朝堂之上,骂之‘无关人畜’,先生胆子可真大。”
解灼安看向远处,忽而沉声道:“何止呢,阙先生拒绝东宫之时,更为幽默。”
“尚书大人,别取笑我了。”
阙兰因恰好推门而出,听二人论着自己,便插了话,“那是不知好歹,年少轻狂。郡主面前,尚书大人给我留点脸面吧。”
解灼安上前微微拘礼,二人眼神一碰,争锋意味油然而出。解玲珑站在一旁总觉着有股火药味。
阙兰因与解灼安可谓少年英才,一个十六状元及第,一个二十擢升吏部尚书。朝堂之上,经常拿二人对比。他们私下又相约多次,下棋、论礼、搏诗,皆为平局,至今没分胜负。
解灼安嫌她悠悠然然修史,对局都是心不在焉;阙兰因嫌他冷冷淡淡为政,对着冰块脸争锋着实无劲。互相嫌弃,又惺惺相惜。
解玲珑不知所然,连忙岔开话,“先生,母亲可是有事吩咐?”
阙兰因拢袖行礼,浅浅一笑:“此去淄都,长公主殿下托臣带话与故人。”
故人?解玲珑似是想起什么,刚要细问,却被兄长打断,“玲珑,母亲许久未见客,定是累了,你去陪陪她吧。我送先生出去。”
解玲珑最是听话,兄长一说,什么不问便走了。阙兰因紧盯郡主背影,眼中遗憾意味泛泛,还未尽思,就被灼安身姿遮掩过来。
“秦泊溪,淄都守将。母亲寻他做什么?”
阙兰因看着解灼安目光冷灼,轻笑道:“人家也算是你舅舅,直呼其名,不好吧?”
“莫要岔话,母亲到底要做什么?”解灼安稍稍俯身,倾靠阙兰因,其间压迫,文臣与文臣,文臣与谋士,友人与敌手,多重交叠,只为揪出她的心思,“或者说,你想要母亲做什么?”
“为何这么说?”
“母亲谢客多年,为何突然要见你?看玲珑神情,倒像是她的原因。不过,她为何会同母亲说这些,母亲又为何会触动?”
阙兰因无奈道:“灼安觉着呢?”
“不,要,试,图,把解家,牵扯进你的局。”
熟悉的人,熟悉的怀疑。“灼安,真的只是带几句话。”
解灼安冷笑:“相识七载,当我眼瞎了吗?”
阙兰因不再玩笑模样,肃然道:“那你更应该知道,我的棋局,没有强迫之子。”
几时不动,解灼安似在窥探,拿七年对弈的直觉去判断什么。终于,他认清了事实,擦肩而过,隐忍心事。
阙兰因背上已出了些薄汗,有点冷,声音微弱道:“灼安,待我从淄都回来,将那盘棋下完。”
解灼安回眸,悻悻地说了句:“先活着回来。”
***
冬月初十,亲王出城。
许久没有如此盛事,加之出行名义乃安抚难民,城里百姓一早便在玄机门候着,来凑热闹。
辰时三刻,车轮碾声,马蹄落声,阵阵传来。人群瞬间沸腾起来,皓京人都有股傲气,谁也不愿显着见识短浅,面上毫不稀罕,双脚却在暗自发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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