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女娲祭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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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魄的致命点在她的腹部正中央。”

魏乘风抓住时机，手中长刀翻转用力掷出，长刀笔直插入雪魄腹部。

公孙雪怕雪魄暴起要拉上魏乘风垫背，手中动作不减，蝴蝶绕着雪魄飞舞，磷光幻化成红线缠绕住她的肢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雪魄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失神的盯着指尖上停留的一只蝴蝶，消失的最后一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公孙雪，最终消散在天地间。

雪魄消散之时，妖力引起的大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甲板上的人开始喜极而泣，最终忍不住抱头痛哭。

陆双鲤擦擦额头上的汗，与程遇青相视而笑。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公孙雪缓缓落地，伸手接住鬼工球，想起雪魄消散前的那一眼，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眼神隐藏着她无法看透的情绪，不待她多想，前面的魏乘风已经支撑不住，一手撑着甲板单腿跪地。

他的身上全是血迹，伤的不知道有多重，恐怕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她捡起那把长刀，上前去扶着他的胳膊，“还能站起来吗？”

魏乘风接过刀，以刀撑地勉强站起来，只是他伤得实在太重，脚步不稳，公孙雪赶忙扶着他，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以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

大火给船体带来的损伤不可磨灭，若是再航行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沉，只能勉强找个地方停靠上岸。

船主人姓何，是个豪迈的人，那只雪魄来历不明，他的船被毁了，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知道是他们不小心引来了妖怪，却也记得是他们消灭了妖怪。

“引来妖怪并不是你们的错，几位侠士不必在意，这世上妖物横行，谁也不想被缠上，我还要感谢几位救了全船的人，不然我可就要对不上船上这么多人的家庭了。”

若是船沉人死，那又将有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

船体被毁坏不少，勉强能支撑到下一个渡口，夜幕褪去，水平面上逐渐露出些许白光，那是太阳升起的希望，昭示着危险已经离去。

经历这场妖邪引起的大火，死里逃生的后怕令人难以安稳入睡，众人纷纷集聚在甲板上，靠在一起小憩。

魏乘风受伤过重，他与雪魄的打斗几乎都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雪魄又是极寒之体，魏乘风身上的伤渗入了带着冰雪的妖力，比他之前在桃山之上的伤势更重。

公孙雪扶着他回来时，几乎惊呆了众人。

他的伤口还在汩汩不断地涌出鲜血，墨蓝色长袍仿佛刚从血水里泡过，一路过来，所到之处鲜血流了一地，但凡他还有力气，以他的骄傲，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公孙雪身上，让旁人看到他虚弱的一面。

“阿风……”

两人十分错愕，程遇青急忙上前，拉开他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与公孙雪一人一边架着魏乘风，“怎么样？还能不能撑住？”

魏乘风几乎说不出话来，双眼轻阖似昏迷过去，只靠意志力强撑着，才没有倒在这里。

公孙雪道：“他伤得太重，得找个干净的地方让他躺下，先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以他现在的出血量，再拖下去他就要因失血过多而亡了。

船上被烧毁的地方不少，多亏了程遇青二人留在甲板抵御妖火，这才让他们在靠近甲板的地方找到了间稍微干净的房间。

魏乘风阖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灰白带着点紫。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让人都无从下手，程遇青几次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但只要一动血流的更多。

“阿鲤，你去找下船主，看看哪里能弄来热水，公孙娘子，劳烦你去找把剪刀，再找些干净的布料还有伤药来。”

“好。”

几人分头行动，很快找来程遇青要的东西。

程遇青用剪刀缓缓剪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身上伤痕累累，除了今天受的伤之外，还隐约可见一些陈年旧伤。

公孙雪还注意到，离他心口处仅一寸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疤。

那道疤只有指甲大小，与他身上的其他伤比，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只是那道疤的地方实在特殊，她不得不留意到。

“公孙姐姐？”

公孙雪回过神来，陆双鲤在给魏乘风擦脸，看她突然发呆，忍不住喊道，“你怎么了？”

她低头为魏乘风擦拭伤口边缘的血和霜雪，“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魏乘风躺在那里，任由他们三人清理伤口，哪怕是深可见骨的伤痕处，旁人光是看着就头皮发麻，他也只是皱一下眉，不发出任何声音。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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