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小姐!”
“小小姐,老奴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哪怕云姒与从前样貌大有不同,吴嬷嬷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她,吴嬷嬷神色激动了起来,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流了下来。
云姒望着吴嬷嬷,记忆中吴嬷嬷的身材偏胖,面容圆润,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健康红润,干瘦沧桑的面容无不是提醒着云姒,这七年之间,吴嬷嬷过得并不如意,年迈的身子干着粗重的活计,让她现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
云姒玉白指尖狠狠捏着,她只恨太迟找到吴嬷嬷,让她收了这么多年的苦。
云姒快步上前走至床边,握住吴嬷嬷的干枯瘦黄的手,忍不住红了眼睛。
“嬷嬷,对不住,这些年让您受苦了。”
桃花走上前,一把扑在床边。
“吴嬷嬷,我是桃花呀,您可还记得?”
吴嬷嬷骤然见到云姒主仆二人,情绪太过于激动,急促咳嗽了起来。
云姒见状忙给吴嬷嬷拍背顺气。
“怎么回事?吴嬷嬷的身体怎么差成这样?”
她眼神冷了下来,抬头询问兰姨。
兰姨深呼了一口气,有些愤恨道:“我们找到吴嬷嬷时,她……她正在倒夜香,让一个病弱老人去做这种事,那庄福真是丧心病狂!”
“方才我们找了郎中,郎中说吴嬷嬷年纪本就大了,又做了那么多笨重活,加之常年饥寒交迫,经年累月下来,已经伤了身体元气,所幸吴嬷嬷早年身子健壮,这才熬了下来,如今只要日日以药物温补,慢慢休养,吴嬷嬷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
兰姨说着,忙倒了温热茶水递给吴嬷嬷,随后庆幸道。
云姒心中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望着吴嬷嬷泪水模糊的脸,庆幸无比。
“嬷嬷,您身体可还好?可否细细说说您是怎么在绸缎庄的,当年我离开侯府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吴嬷嬷缓缓了口热茶水,轻轻舒了口气。
“小姐,老奴没事。”
她深深看着云姒,满眼慈爱温和。
“当年小小姐您被侯爷罚去安临,我本是要跟着您去的,毕竟那时候您还是小小一个,叫老奴怎么放心的下?那时候我正收拾着行李,却被柳氏身边的张嬷嬷叫去正院,原本以为那柳氏有什么要交代,却没成想非但没有见到柳氏,还被几个壮婆子关进了柴房,再后来我就被送去了绸缎庄做苦差事直到现在。”
云姒听完,眸中冷意越发冰寒。
吴嬷嬷反握住云姒的手,眼神恳切诚然道:“孩子,那柳氏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是自那之后才想明白,那柳氏表面和善,心里却是恶毒无比,小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她啊!”
望着吴嬷嬷眼底担忧,云姒温和一笑。
“放心吧嬷嬷,柳氏伤不了我。”
“只是,我却觉得很奇怪,柳氏为什么要把我和你分开,而且还要把你放在绸缎庄,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盯着?”
吴嬷嬷被云姒的话稳住,也是一脸困惑。
“这……老奴也不知道。”
云姒垂眸沉思了片刻道:“有种可能,想来柳氏是怀疑嬷嬷您发现了什么把柄,却又不确定,又担心您将把柄告诉我,所以就把您软禁在了绸缎庄。”
“可……”吴嬷嬷皱眉,语气充满痛心悔恨,“我哪里有发现她什么把柄?若是知晓她的真实面目,我定是片刻都不离开小小姐身边的。”
“或许就是嬷嬷无意中看到,却没有放在心上的什么东西。”
云姒语气平静道。
吴嬷嬷闭上眼睛想了半晌,不由有些头疼,她吃痛地捂住额头。
“老奴真是不中用,竟想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云姒忙扶住吴嬷嬷,目光疼惜,温声劝慰。
“嬷嬷,没事的,您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有关柳氏的东西,咱们有的是时间查。”
云姒扶着吴嬷嬷慢慢躺了下来,吴嬷嬷意识开始昏沉起来,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而后她示意房内几人走出去说话,免得打扰了吴嬷嬷休息。
“今夜辛苦你们了,吴嬷嬷这边就劳烦你们派人看护着。”
云姒掩去眼中的些微疲惫,温然笑道。
那一身夜行衣的望月楼小二第一次见到云姒露出笑容,她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越发衬得身量纤细娇小,肌肤白得发光,她眸若光华星辰,那笑颜如静谧星空下骤然盛放的夜昙,沐浴着星光月华,柔和清然,又含着神秘诱人采撷的清妩气息。
小二不由看得有些痴了,兰姨见属下那不争气的失态模样,不由出言提醒。
“穆平,不得无礼。”
云姒见了吴嬷嬷后,心情不错,倒也没有责怪小二,她轻声道:“无妨。”
旋即她看向穆平,起了点戏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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