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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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泉前的车辆慢慢减少，苏朝夕站在廊檐下目送股东们离开。

“阿夕。”

苏朝夕闻声转过身，沈殊远正缓步走出大厅。

他望着面色不虞的苏朝夕，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

“你是指插手苏氏的事，”苏朝夕微微歪头，“还是自称未婚夫的事？”

沈殊远双唇紧抿，目光沉沉但仍旧温和，“事实上这是苏伯父的提议。”他顿了下，“你父亲同我们沈家重提了联姻的事。”

苏朝夕抽了口气，睁大眼睛盯着沈殊远，想找出一点谎言的影子，但后者脸上毫无异色。

她喃喃道，“这不可能，爸爸绝对不会瞒着我，擅自决定我的婚事。”

“但就是事实。他知道你会不相信，所以给我们的谈话做了录音，但只能私下里听。”

沈殊远说着，目光瞥向一边，示意正缓步走过来的宁不虞。

“阿夕，我有话跟你说。”宁不虞在两人不远处停下，目光紧盯苏朝夕。

“阿夕跟我已经有约了。”沈殊远微笑说，里面带着种有持无恐的意味。他太了解苏朝夕了，所以清楚地知道她会怎么选。

宁不虞不带感情地瞟了眼沈殊远，目光重新挪回苏朝夕脸上。

“我已经先跟殊远哥约好了，”苏朝夕迟疑几秒后对宁不虞说，“下次吧。”

“婚事吗？”宁不虞罕见地锲而不舍地追问。

“不是。”苏朝夕十口否认。但同时发声的还有沈殊远，“是。”

苏朝夕的呼吸下意识一顿，斜着眼睛瞄了沈殊远一眼。

他低头垂眸看了看她，又转向面无表情的宁不虞，“我们要谈沈苏联姻的事。”

“是这样吗？”宁不虞的目光始终盯着苏朝夕。

他的声音平稳淡然，但苏朝夕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压力。

沈殊远今天行事作风格外地锋锐，但他说的也不错，因此她只得咬着下唇点点头。

宁不虞沉默地看了他们一会，接着轻笑了声，似乎有些自嘲的意味，“恭喜。”

不等苏朝夕解释，他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拉开车门。黑车很快驶离了庄园。

苏朝夕尽力忍着不去追他的身影，冲沈殊远说，“我们去哪谈？”

在三人聊天的工夫，谁也没注意到，站在厅内隐蔽角落的女人一直静静地望着他们，目光里透着与平时不相符的怨毒。

“姐？”苏林雁扭曲的表情吓了苏长辉一跳，他下意识出声唤道，“你还好吗？”

这么一会工夫，苏林雁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柔和。

“没事。”

苏长辉暗想自己大约是看错了，舒了口气问，“沈殊远是什么意思？明明答应了你……现在又光明正大地求婚苏朝夕，欺人太盛！”

“才刚刚开始呢，”苏林雁扯了下嘴角，红唇边露出冰冷的笑意，“来日方长。”

这头，苏朝夕同管家告别，跟着上了沈殊远的车离开老宅。

银色的车子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而下，两边的林木被飞快甩到脑后。

沈殊远的车里有着跟宁不虞那边不一样的干净，没有多余的摆设，包括丑陋奇怪的折纸挂坠。

橙黄色的坐垫套，让苏朝夕想到了明媚的阳光。车里弥漫着一股橘子味的古龙水香味，并不浓郁，同充满阳光气息的软垫意外地搭配。

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滑进手里，苏朝夕从打量车里软装的思绪中转回来，

她捏起手上的录音，看向沈殊远，后者点点头。

苏朝夕不再犹豫地摁开了，爸爸的声音立即从里面传出来。

沉默地听完，她发现事实跟沈殊远说的大差不差。爸爸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苏朝夕思忖。

录音里，满是滋滋的电流声也无法遮盖住他话里的托孤意味。

“他为什么……”苏朝夕听着录音，想到这可能是父亲最后的遗言，而到最后一刻，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顿时声音哽咽起来，“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苏朝夕想到他们上一次分开时的场景，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以自己摔门离开而告终。当时内心有多愤懑，此时回想起来就有多懊悔。

那可能就是爸爸听她说的最后的话了，满是孩子气的抱怨和不满。

“他一定是不希望你担心，”沈殊远轻声说，打开抽屉取出一包抽纸递给苏朝夕。

苏朝夕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正顺着面颊流淌下来。她赶忙抽出几张纸巾擦干。

“对不起，”她将抽纸塞回抽屉放好，“给你添麻烦了。”

沈殊远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苏朝夕，“你永远都不用跟我道歉。照顾你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