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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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灵越山是生命气息最浓郁的时候，郁郁葱葱的树木为小生命提供了最天然的遮蔽物，也掩盖了不属于山林的痕迹。

最开始时壹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在神女大人的庇护下，他也不自觉放松了一些警惕，将那抹暗红色当成了初开的花，寂寂无声地绽放，散发属于自己的潋滟。

随后他闻到一股几不可闻的血腥味，几乎要消散在山林中，若不是时壹恰好位于下风口，他可能就要错过这一点异样。

“嘎嘎——”

就在他顺着血腥味寻找方位时，一群乌鸦盘旋于树木上空，瞄准停落的位置俯冲降落，猩红的双目闪烁着凶光。

动物对危险的预感总是快人一拍，同样也会追寻食物的味道。

时壹皱眉，被乌鸦造成的动静迟滞了一秒，视线下落发现了那抹被认为是花色的暗红。

“嘎嘎——”

时壹抽出了佩戴在身上的长刀，牢牢握住刀柄，护住身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是一个被树木、灌木以及藤蔓遮住的隐蔽空间，在刚刚安定下来时，时壹带着人巡视了一圈。

大多被动物占领，当做巢穴使用，山林中大型动物并不多，小虎到了这里后活的非常滋润，不时巡视圈定下来的地盘，每天的自助餐都能够让它吃到饱。

更别提首领带来的动物加入后，它都能在被顾兮兮要求锻炼的命令下找到对手了。

被打动物找上门诉苦之后，不得不承担起对练对象角色的首领：……呜呜呜，狼狼心里苦，狼狼不说。

随着时壹的接近，原本淡淡的血腥味逐渐明显，变得刺鼻，气味让时壹感到略微不适，他不禁在心中警告自己，提起在这几个月里放松下来的精神。

站在空间前，时壹左右扫视，用刀尖挑开藤蔓。

面前的空间不大仅容纳一人，光线被藤蔓树木遮挡，不适应黑暗的双目视野昏暗，无法看清空间的内里情况。

时壹没有贸然贴近，而是保持着用刀尖挑起藤蔓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摸出带在身上的火折子，因握刀的手无法动作，他下意识快速将火折子用嘴巴摘掉盖在火种上面的盖子。

噗呲一声轻响，火折子燃起一点微光，慢慢变大，照亮面前的小空间，也让时壹看清了那个散发出刺鼻血腥味的生物。

这一看就让时壹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他的同类，同为人的生物。

面前的这个人，时壹上下打量，他不确定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他看上很惨的模样。

他看见的暗红色是血液凝固被氧化后的颜色，原本的衣服应该是灰色。衣服的样式很平常，但是上面被划开的痕迹却是不同寻常时壹辨认了一下，确定是利器所为。

喂喂喂，这好像很不妙啊。

严肃正经的刀客侍从皱眉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同类，感到一丝无措，但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

他仍旧抱着谨慎态度靠近地上那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被挡住面容，不清楚敌我的人形生物。当靠的极为近时，时壹用刀尖轻轻戳了戳衣服上没被染到暗红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极少，整件衣服几乎被血液染红，时壹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人身体里的血液是否都流尽了。

依照这样的情况，时壹刀尖戳下去也无法让地上的人产生任何反应。

不会已经死了吧？

时壹心中暗道，他并不是从未见过尸体，血腥等等一切不适合现于人前的丑陋惊悚。跟随时渊行走在外，可以说在那段时间便已经见了太多，更别说他是被选择侍奉在主君身边，发誓一生追随的侍从。

那是他从百人千人的地狱中挣扎之后才抓住的机会。

——他不是时柒，不懂温柔为何物，只是跟在时渊身边才软化内心的坚冰，有了名为人的感情。

逃出地狱多年，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对。

时壹犹豫几秒，左手扶刀，单腿跪地，蹲下身凑近了不知生死的男人。

他将手放在男人的胸口上，舒了口气，胸口还有起伏，生怕自己感受到的是错觉，时壹还将食指凑近男人的鼻子，感受到微热的呼气才真正放松下来。

天已微微亮起，山下的灵越村慢慢活了过来，有几家燃起了炊烟，时壹蹙着眉，虽然不知道此人身份，但他觉得不能将人放置不管，不论生死必须要处理干净。

时壹下定决心后将人背在背上快步向山下赶去。

山中，首领在沉睡的山洞中睁开双眸，黑暗中幽冷的绿光沁着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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