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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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瞧帝君这脸色，连本座都说出来了，看样子是被他气得不轻，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司命畏惧昊辰的威严，不敢当面表露，只敢心内腹诽。

“帝君，战神的状况怕是挨不了多久了，望帝君早做决断，小仙先走一步。”

司命眼见着昊辰这般，外面晴空万里晴空，都变成了乌云密布，那一道接一道的厉闪便足以表明帝君现在是何等心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是，司命今日胆子大了，好似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临别还要刺激一下昊辰。

司命刚刚脚底抹油，昊辰那眼神便如万箭齐发般的锋利，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混账东西，算你跑得快！”

可司命一走，昊辰望着璇玑的神色就变得恍惚起来，这要是让天界的人知道向来杀伐果断的柏麟帝君还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定是要把眼珠子都吓得掉出来的。

璇玑命在旦夕，这一世又是她最后一次渡劫的机会，若是不成，便再不能回归天界，只能永堕轮回了。

天道无情，大道至公，柏麟帝君知道自己身为天界帝君的责任，三界便是他的责任。

柏麟帝君这万万年来都只知道三界众生，从不知道自己，于他而言，不论什么样的情爱，都不是他该有的。

直到柏麟帝君遇见了她，那时候他们还是明面上对立的两方，没有人知道他们私下是怎样的至交好友。可他终究是要在三界与她之间做个选择的，他的选择造就了一个无心无情百战百胜的战神。

这一次，为了三界，柏麟帝君的手段太过狠辣，就连天帝也觉得不妥，可是天帝最终还是默认了。

不过，也从没有人知道昊辰那隐藏的私心，于他而言，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三界可救，她也能活。

无心无情并不重要，神不需要情，重要的是她能够千年万载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每一次他们都可以并肩而行，直至天地苍老，万物虚无。

只是，她终归还是想起来了，于是他不得已为了三界再一次的负了她。

柏麟帝君不愧天地，不亏三界众生，唯独亏欠她，太多太多。

十世转生，九次轮回，每一回柏麟帝君都会独自一人躲在神殿里看着她渡劫，失败，再渡劫，再失败。

青龙来报说，她进入最后一次历劫了，若是再失败就回不来了。

那时，柏麟帝君说，那又如何？

话里话外都是对战神的恨铁不成钢，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的慌乱。即便是再多的岁月再长的时间，对于漫长的神生来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只要她可以再次回到他身边，他可以等。

柏麟帝君从未想过会有等不到她回来的时候，是以，那一日从未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的柏麟帝君改变了。

神，不可干预人间事，那么，他便做凡人。

不经渡厄道，自落仙台临凡，天所不容，不仅一身神力无法使用，还要经历剜肉剔骨般的痛苦，气海破损，终其一生，难修仙道。

可为了璇玑，柏麟帝君还是义无反顾的自落仙台走下去了，他步履从容，一如往昔站在神殿之上俯瞰众生。

但柏麟帝君仍对司命道，他不是为了什么人，只是为了三界。

柏麟帝君初临凡尘，没有神力，气海破损，身受重伤，比一个凡人还不如。可是，他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

十年时间重修气海，再踏修仙之路，柏麟帝君付出的永比一个常人付出的更多，更何况他还曾是高高在上的天界神尊。

只是，所有经历过的苦痛艰难，在那一日少阳的桃花树下见到了酣眠的小璇玑，便都值得了。